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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幻象與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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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是一個鍛煉人的地方,許多新兵們會認為,戰爭是神聖而正義的,建功立業,封侯蔭子,從此走向人生巔峰,受後世之人的敬仰等等……

事實上,戰場的確是一個鍛煉人的地方,成功者有之,建功立業者有之,從此走上人生巔峰者更有之。然而,對於一個新兵菜鳥來說,憧憬這一切還太早了,首先你要從初陣當中活下來之後,才會有將來。

迦邇從打擊中漸漸恢覆過來,心中的傷口愈合了,卻留下一道深深的疤痕,時刻提醒著他,弱者不會被憐憫和保護,只有自強,以一個強者的姿態來與這個冰冷無情的世界抗爭。奧蘭多大師和索瑪大師兄都很擔心迦邇,怕迦邇一蹶不振走向極端,可是迦邇沒有自暴自棄,堅強的重新振作起來,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執念——打敗獸人部落,恢覆帝國和平,不讓更多的無辜者受難!

尤黛絲少校又來找迦邇喝酒,這次帶來的不是刀子燒,但是,同樣是上等的烈酒,足足有十公斤裝的一整壇子。迦邇和尤黛絲喝了一個天昏地暗,最後尤黛絲將迦邇抱在懷裏又哭又笑,迦邇也無意識的胡言亂語。

這一夜宿醉之後,迦邇狠狠吐出心中的郁結之氣,重新恢覆了冷靜,目光更加堅定,心思更加沈穩,仿佛一下子脫去青澀的外衣,蛻變的沈凝睿智。尤黛絲少校對迦邇的感官更好了,特別是一夜宿醉,她感覺自己和迦邇之間的關系更近了,開始欣賞這個男子,不由得被迦邇吸引著,好感自然生成。接下來的日子裏,兩人幾乎形影不離,或許說尤黛絲成了迦邇的影子,一個走到哪,另一個就跟到哪。

大陸歷二零一七年五月二十日,盤踞在黑熊要塞與人類帝國驍龍軍團輔軍第二師團對峙的獸人部落的所有兵力,開始對黑熊要塞發起進攻,此時獸人部落兵力達到九萬,而人類的第二師團只有四萬人,攻守雙方人數比達到9:4。同一天,不只是黑熊要塞,驍龍軍團其他防線同時遭到獸人部落聯盟的進攻,三十萬人類帝國驍龍軍團的士兵,面對獸人部落聯盟五十萬戰士,這是一場殘酷的攻防戰,人類帝國不是不想投入更多的防禦兵力,由於帝國內部各方的利益牽扯,導致驍龍軍團獨自面對強敵,暫時得不到支援。得知這一消息的驍龍軍團軍團長當場撕碎了信紙,他發誓,趕走獸人之後,一定讓這群該死的反叛者付出應有的代價。帝國皇帝陛下同樣暴跳如雷,但是又無能為力,人類不被獸人逼上絕路的話,那些投機分子們就不會看清形式,也就不會顧全帝國的大局。

凱撒.薩拉丁伯爵大人,第二師團的師團長,他面對獸人部落聯盟的攻勢沒有絲毫畏懼,沒有一絲膽怯,有的只是直面強敵的蓬勃戰意。

他讓副官展開黑熊要塞的平面圖,直觀的俯視整個戰場,偵查兵們一點點將獸人的兵力分布標註在平面圖上,然後,凱撒師團長連續發布命令調動要塞內防禦兵力,排成三個梯隊,針對性的防禦獸人部落聯盟的進攻。

黑熊要塞占地十萬平米,五面城墻圍城一個規整的五邊形。城墻高十五米,厚十米,沒有吊橋和護城河,城門是由生鐵整扇澆鑄而成,厚度達到半米,已經從裏面用石頭牢牢堵住了。第二師團沒有多少騎兵,少數戰馬也是給偵察兵代步用的,所以,騎兵突襲攻城部隊的戰術就用不到,城門還是封死的好。

城墻上,每隔十米設置一架巨弩,一次可並排發射三支,十厘米直徑粗,兩米五長的重型弩箭。每兩架巨弩之間靠後的位置放置一臺投石車,一次可以投擲五十公斤以下的石彈、燃燒彈、空心延時爆彈等消耗品,最遠拋射的射程可達到三百米,分別在三百米,二百五十米,二百米區域做了著彈點的標記。此外,除了重型守城器械,還有腳踏弩這種平射一百五十米的利器。擲彈兵手持火油彈,弓弩兵手持強弓、連弩、踏弩,刀盾兵,長槍兵,各兵種嚴陣以待,合理的分布在城墻之上。

再看獸人,擡著簡陋的雲梯,只有少數的巨弩車,沒有看到投石機。可是,獸人陣列後面卻放置了幾個巨大的“彈弓”,這玩意體積驚人,配套的石彈也非常誇張,就不知道射程和威力如何了。要塞城墻下茫茫的獸人海洋,幾乎把黑熊要塞圍了個水洩不通,亂哄哄的很難辨認陣列,僅僅能夠從旗幟上看出一些區別。總之,在人類眼中獸人都一個樣,醜陋野蠻,卻十分危險。

戰鼓聲陣陣“咚咚咚……”的響起,無面同一時間發起進攻,獸人部落裏面那幾個巨大的“彈弓”首先發射石彈,射程竟然驚人的遠,但是準確度就不用奢望了。偶爾有一發擊中要塞城墻,發出“轟”的一聲響,碎石飛濺,隨後獸人陣營裏就會發出歡呼聲,“噢噢噢噢……”

人類陣營的反擊隨後就到,首先是拋射射程最遠的投石機,投擲燃燒彈,五十公斤重的燃燒彈將將飛出三百米,狠狠砸在獸人散亂的陣列裏面,燃燒著的火油迸射,點燃了一大片區域內的獸人戰士。燃燒彈三輪齊射之後,更換為十枚五公斤石彈,猶豫天女散花般的籠罩住方圓五十平米的範圍,形成一個石雨環,不斷擊傷著獸人,阻礙著獸人部落後隊的進攻。每當石彈雨擊中獸人一次,人類士兵們同樣發出歡呼,“萬歲!萬歲!人類必勝!”

獸人前鋒部隊已經前進到距離城墻一百五十米以內,巨弩開始顯威,一次發射五支巨大的弩箭,所有巨弩齊射,那場面也很驚怖人心,在獸人部落戰士的散亂隊列裏劃出一條條的溝渠,鮮血與肢體胡亂的被拋上半空。

獸人悍不畏死,大吼大叫著,頂著石彈雨和密集的弩箭,瘋狂的靠近城墻,城墻底下雖然沒有護城河和吊橋,但是,近距離的弓弩攛射給獸人部落戰士造成了巨大的殺傷。還有滾木擂石,開水火油,好好招待這群愚昧野蠻的敵人。

人類帝國士兵仗著城墻和守城器械的優勢,肆意的殺傷獸人部落戰士,獸人部落戰士的士氣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壓住,人類帝國士兵們的士氣卻越來越旺盛。新兵們逐漸適應了戰場上的緊張和殘酷,和老兵們一起肆意的攻擊這些窮兇極惡的侵略者,傳說中戰力強悍,殺法兇蠻的獸人部落戰士也不過如此,信心和勇氣趕走了恐懼和仿徨。

迦邇和奧蘭多大師、索瑪大師兄一起站在要塞指揮所裏面註視著這場戰爭。這是兩個種族之間的廝殺,沒有妥協,沒有退讓,人類就像被困要塞中的第二師團的士兵一樣,只有奮起抵抗,輸了這場戰爭就可能亡族滅種。

迦邇在感慨個體實力在戰爭中太過弱小,要抱團,一群人緊密合作就會發揮出成倍的力量。特別是兩個種族之間的角力,不單單是人數上的較量,地利上的優劣,武器鎧甲的精良與否,調度上的時效性等等因素都能影響戰爭勝敗的走向。

迦邇恍惚間仿佛看到自己有一天統帥千軍萬馬馳騁疆場,與敵人正面廝殺,敵人的實力空前的強大,自己統帥的軍隊同樣是精銳之師……還沒有看到最後自己是否取得勝利,亦或是面臨失敗,就被索瑪大師兄推醒了。

“迦邇小師弟,你怎麽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啊!”

迦邇被幻境中最後看到的場面嚇到他了,從戰場中心裂開一道巖漿縫隙,從地底巖漿中爬出來一個巨人,它渾身是火,巨大無匹的身軀就是他的武器。火巨人沖進自己的軍勢中間大肆屠殺自己的士兵,自己的士兵們哀嚎哭喊著,他卻興奮的大吼著,對著螻蟻一般的人類士兵絲毫沒有憐憫之心,只有冷酷到底的屠殺。

那場面太過震撼,也太過真實了,弱小的人類在巨人腳下被踐踏著,屠戮著,巨人哈哈大笑,那刺耳的大笑聲讓人類更加恐慌,更加陷入絕望……

獸人部落聯盟的進攻還在持續著,獸人戰士們的屍體圍著要塞的城墻鋪了一層又一層,越鋪越厚,越墊越高,然後獸人部落戰士中的遠程投擲部隊也上前進攻了。隔著要塞的城墻對射,弓弩和飛斧齊飛,鮮血與肢體迸射,一時間雙方的死傷人數不斷飈高,凱撒師團長不得不提前投入第二波兵勢上前阻擋獸人部落戰士們的亡命攻擊。看著一個個人類帝國士兵倒下,凱撒師團長心中滴著血,這些都是跟著自己南征北戰的子弟兵,從來沒有這麽慘烈的損失。

獸人部落聯盟的攻勢一直持續到天黑,然後草草的撤退了,扔下一地的傷殘屍體,竟然沒有派人過來打掃,逝去的生命在獸人部落戰士眼中竟然如此的微不足道,如此的漠視。人類一方雖然擋住獸人的進攻,但是,慘重的傷亡讓第二師團的士兵們士氣低沈,陷入一片絕望當中。

迦邇還沈浸在幻象裏,對身邊第二師團的壓抑氣氛毫無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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